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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素问篇》五 阴阳应象大论

    黄帝曰:阴阳者,天地之道也,万物之纲纪,变化之父母,生杀之本始,神明之府也。治病必求于本。故积阳为天,积阴为地。阴静阳躁,阳生阴长,阳杀阴藏。阳化气,阴成形。寒极生热,热极生寒。寒气生浊,热气生清。清气在下,则生飧泄;浊气在上,则生(月真)胀。此阴阳反作,病之逆从也。
  故清阳为天,浊阴为地;地气上为云,天气下为雨;雨出地气,云出天气。故清阳出上窍,浊阴出下窍;清阳发腠理,浊阴走五藏;清阳实四支,浊阴归六府。
  水为阴,火为阳,阳为气,阴为味。味归形,形归气,气归精,精归化,精食气,形食味,化生精,气生形。味伤形,气伤精,精化为气,气伤于味。
  阴味出下窍,阳气出上窍。味厚者为阴,薄为阴之阳。气厚者为阳,薄为阳之阴。味厚则泄,薄则通。气薄则发泄,厚则发热。壮火之气衰,少火之气壮。壮火食气,气食少火。壮火散气,少火生气。
  气味辛甘发散为阳,酸苦涌泄为阴。阴胜则阳病,阳胜则阴病。阳胜则热,阴胜则寒。重寒则热,重热则寒。寒伤形,热伤气。气伤痛,形伤肿。故先痛而后肿者,气伤形也;先肿而后痛者,形伤气也。
  风胜则动,热胜则肿,燥胜则干,寒胜则浮,湿胜则濡写。
  天有四时五行,以生长收藏,以生寒暑燥湿风。人有五藏,化五气,以生喜怒悲忧恐。故喜怒伤气,寒暑伤形。暴怒伤阴,暴喜伤阳。厥气上行,满脉去形。喜怒不节,寒暑过度,生乃不固。故重阴必阳,重阳必阴。
  故曰:冬伤于寒,春必温病;春伤于风,夏生飧泄;夏伤于暑,秋必痎疟;秋伤于湿,冬生咳嗽。
  帝曰:余闻上古圣人,论理人形,列别藏府,端络经脉,会通六合,各从其经,气穴所发各有处名,溪谷属骨皆有所起,分部逆从,各有条理,四时阴阳,尽有经纪,外内之应,皆有表里,其信然乎?
  岐伯对曰:东方生风,风生木,木生酸,酸生肝,肝生筋,筋生心,肝主目。其在天为玄,在人为道,在地为化。化生五味,道生智,玄生神,神在天为风,在地为木,在体为筋,在藏为肝,在色为苍,在音为角,在声为呼,在变动为握,在窍为目,在味为酸,在志为怒。怒伤肝,悲胜怒;风伤筋,燥胜风;酸伤筋,辛胜酸。
  南方生热,热生火,火生苦,苦生心,心生血,血生脾,心主舌。其在天为热,在地为火,在体为脉,在藏为心,在色为赤,在音为征,在声为笑,在变动为忧,在窍为舌,在味为苦,在志为喜。喜伤心,恐胜喜;热伤气,寒胜热,苦伤气,咸胜苦。
  中央生湿,湿生土,土生甘,甘生脾,脾生肉,肉生肺,脾主口。其在天为湿,在地为土,在体为肉,在藏为脾,在色为黄,在音为宫,在声为歌,在变动为哕,在窍为口,在味为甘,在志为思。思伤脾,怒胜思;湿伤肉,风胜湿;甘伤肉,酸胜甘。
  西方生燥,燥生金,金生辛,辛生肺,肺生皮毛,皮毛生肾,肺主鼻。其在天为燥,在地为金,在体为皮毛,在藏为肺,在色为白,在音为商,在声为哭,在变动为咳,在窍为鼻,在味为辛,在志为忧。忧伤肺,喜胜忧;热伤皮毛,寒胜热;辛伤皮毛,苦胜辛。
  北方生寒,寒生水,水生咸,咸生肾,肾生骨髓,髓生肝,肾主耳。其在天为寒,在地为水,在体为骨,在藏为肾,在色为黑,在音为羽,在声为呻,在变动为栗,在窍为耳,在味为咸,在志为恐。恐伤肾,思胜恐;寒伤血,燥胜寒;咸伤血,甘胜咸。
  故曰:天地者,万物之上下也;阴阳者,血气之男女也;左右者,阴阳之道路也;水火者,阴阳之征兆也;阴阳者,万物之能始也。故曰:阴在内,阳之守也;阳在外,阴之使也。
  帝曰:法阴阳奈何?岐伯曰:阳胜则身热,腠理闭,喘粗为之仰,汗不出而热,齿干以烦冤,腹满,死,能冬不能夏。阴胜则身寒,汗出,身常清,数栗而寒,寒则厥,厥则腹满,死,能夏不能冬。此阴阳更胜之变,病之形能也。
  帝曰:调此二者奈何?岐伯曰:能知七损八益,则二者可调,不知用此,则早衰之节也。年四十,而阴气自半也,起居衰矣。年五十,体重,耳目不聪明矣。年六十,阴痿,气大衰,九窍不利,下虚上实,涕泣俱出矣。故曰:知之则强,不知则老,故同出而名异耳。智者察同,愚者察异,愚者不足,智者有余,有余则耳目聪明,身体轻强,老者复壮,壮者益治。是以圣人为无为之事,乐恬憺之能,从欲快志于虚无之守,故寿命无穷,与天地终,此圣人之治身也。
  天不足西北,故西北方阴也,而人右耳目不如左明也。地不满东南,故东南方阳也,而人左手足不如右强也。帝曰:何以然?岐伯曰:东方阳也,阳者其精并于上,并于上,则上明而下虚,故使耳目聪明,而手足不便也。西方阴也,阴者其精并于下,并于下,则下盛而上虚,故其耳目不聪明,而手足便也。故俱感于邪,其在上则右甚,在下则左甚,此天地阴阳所不能全也,故邪居之。
  故天有精,地有形,天有八纪,地有五里,故能为万物之父母。清阳上天,浊阴归地,是故天地之动静,神明为之纲纪,故能以生长收藏,终而复始。惟贤人上配天以养头,下象地以养足,中傍人事以养五藏。天气通于肺,地气通于嗌,风气通于肝,雷气通于心,谷气通于脾,雨气通于肾。六经为川,肠胃为海,九窍为水注之气。以天地为之阴阳,阳之汗,以天地之雨名之;阳之气,以天地之疾风名之。暴气象雷,逆气象阳。故治不法天之纪,不用地之理,则灾害至矣。
  故邪风之至,疾如风雨,故善治者治皮毛,其次治肌肤,其次治筋脉,其次治六府,其次治五藏。治五藏者,半死半生也。故天之邪气,感则害人五藏;水谷之寒热,感则害于六府;地之湿气,感则害皮肉筋脉。
  故善用针者,从阴引阳,从阳引阴,以右治左,以左治右,以我知彼,以表知里,以观过与不及之理,见微得过,用之不殆。善诊者,察色按脉,先别阴阳;审清浊,而知部分;视喘息,听音声,而知所苦;观权衡规矩,而知病所主。按尺寸,观浮沉滑涩,而知病所生;以治无过,以诊则不失矣。
  故曰:病之始起也,可刺而已;其盛,可待衰而已。故因其轻而扬之,因其重而减之,因其衰而彰之。形不足者,温之以气;精不足者,补之以味。其高者,因而越之;其下者,引而竭之;中满者,写之于内;其有邪者,渍形以为汗;其在皮者,汗而发之;其慓悍者,按而收之;其实者,散而写之。审其阴阳,以别柔刚,阳病治阴,阴病治阳,定其血气,各守其乡,血实宜决之,气虚宜掣引之。

【译文】
    黄帝说:阴阳是宇宙之中的规律,是一切事物的本源,是万物发展变化的起源,是生长、毀灭的根本。对于人体来说,它是精神活动的根基。治理必须以阴阳为根本去进行考查。从阴阳变化来说,阳气积聚而上升,就成为天;阴气凝聚而下降,就成为地。阴的性质为静,阳则为动;阳主萌动,阴主成长,阳主杀伐,阴主收藏。阳主万物的气化,阴主万物的形体。寒极会生热,热极会生寒。寒气能产生浊阴,热气能产生清阳。清阳之气下陷,如不能上升,就会发生泄的病。浊阴在上壅,如不得下降,就会发生胀满之病。这就是违背了阴阳运行规律,导致疾病的道理。
    清阳之气变为天,浊阴之气变为地。地气上升成为云,天气下降变成雨;雨源出于地气,云出自于天气。人体的变化也是这样,清阳出于上窍,浊阴出于下窍。清阳从腠理发泄,浊阴内注于五脏。清阳使四肢得以充实,内走于六腑。
    水主阴,火主阳。阳是无形的气,而阴则是有形的味。饮食五味滋养了形体,而形体的生长发育又依赖于气化活动。脏腑功能由精产生。精是依赖于真气而产生的,形体是依赖于五味而成的。生化的一切基于精,生精之气得之于形。味能伤害形体,气又能摧残精,精转化为气,气又伤于味。
属阴的五味从下窍排出,属阳的真气从上窍发泄。五味之中,味厚的属于纯阴,味薄的属于阴中之阳;阳气之中,气厚属于纯阳,气薄属于阳中之阴。作为五味来说,味厚会使人泄泻,味薄能使肠胃通利。作为阳气,气薄能渗泄邪气,气厚会助阳发热。亢阳促使元气衰弱,而微阳能使元气旺盛。亢阳侵蚀元气,元气赖于微阳的煦养;亢阳耗散元气,微阳却使元气增强。气味之中,辛甘而有发散作用的属于阳;酸苦而有涌泄作用的,属于阴。
    阴阳在人体内,是相对平衡的。如果阴气偏胜了,阳气必然受损害。同样,阳气偏胜了,阴气也必定受损害。阳气偏胜就产生热,阴气偏胜就产生寒。寒到极点,又会出现热象;热到极点,又会出现寒象。寒邪能操作人形体,热邪能操作人气分。气分受伤,就会因气脉阻滞使人感觉疼痛;形体受伤,就会因为肌肉壅滞而肿胀起来。所以凡是先痛后肿的,是因为气病而伤及形体;若是先肿后痛,是因为形伤而累及气分。风邪太过,形体就会动摇、颤抖,手足痉挛;邪热太过,肌肉就会生发红肿;燥气太过,津液就枯涸;湿气太过,就会生发泄泻。
天有春夏秋冬四时,对应五行而形成春、夏、长夏、秋、冬五时的变通,以利生长收藏以产生寒暑燥湿风的五候变化。人有五脏,五脏化生出五气,发为喜怒悲忧恐这些不同的情志,过喜过怒,都会伤气。寒暑外侵,则会损伤形体。大怒会伤阴气,大喜会伤阳气。更可怕的是逆气上冲,血脉阻塞,形色突变。喜怒如不节制,寒暑如不依例,就有伤害生命的危险。因此,阴气过盛就要走向它的反面,同样阳气过盛也要走向它的反面。所以说冬季感受的寒气太多了,到了春季就容易发生热性病;春季感受的风气太多了,到了夏季就容易发生飧泄的病;夏季受的暑气太多了,到了秋季就容易发生疟疾;秋季感受的湿气太多了,到了冬季就容易发生咳嗽。
    黄帝问:我听说古代圣人,讲到人体形态,辨別脏腑的阴阳,审察经脉的联系,使得会通六合,各按其经络循行起止;气穴所发的部位,各有它的名称;肌肉及骨骼相连结的部位,都有它们的起点;皮部浮络的阴阳、顺逆,各有条理;四时阴阳的变化,都有它一定的规律;外在环境与人体内部的对应关系,也都有表有里。是否真的是这样呢?
    岐伯答:东方生风,风能滋养木气,木气能生酸味,酸味能养肝,肝血能够养筋,而筋又能养心。肝气上通于目。它的变化在天是五气里的风,在地是为五行里的木,在人体中则为筋,在五脏中则为肝,在五色中则为苍,在五音中则为角,在五声中则为呼,在人体的变动中则为握,在七窍中则为目,在五味中则为酸,在情志中则为怒。怒伤肝,但悲伤能够抑制怒;风气伤筋,但燥能够抑制风;过食酸味能够伤筋,但辛味能够抑制酸味。
    南方生热,热能生火,火气生苦味,苦味养心,心生血,血养脾,心气与舌相关联。其在天为热,在地为火,在人体为血脉,在五脏为心,在五色为赤,在五音为徵,在五声为笑,在人体情志变动为忧,在七窍为舌,在五味为苦,在情志的变动上为喜。过喜伤心气,但恐能抑制喜;热伤气,但寒水能抑制热;苦味伤气,但咸味能抑制苦味。
    中央生湿,湿使土气生长,土生甘,甘养脾气,脾滋养肌肉,肌肉强壮使肺气充实,脾气与口相关联。它的变化在天为五气里的湿,在地为五行里的土,在人体为肌肉,在五脏为脾,在五色为黄,在五音为宫,在五声为歌,在人体的变动为干呕,在七窍为口,在五味为甘,在情志变动上为思。思虑伤脾,但怒气能抑制思虑;湿气伤肌肉,但风气能抑制湿气;过食甘味伤肌肉,但酸味能抑制甘味。
    西方生燥,燥使金气旺盛,金生辛味,辛养肺,肺气滋养皮毛,皮毛润泽又滋生肾水,肺气与鼻相关联。它的变化在天为五气里的燥,在地为五行里的金,在人体为皮毛,在五脏为肺,在五色为白,在五音为商,在五声为哭,在人体的变动为咳,在七窍为鼻,在五味为辛,在情志变动上为忧。忧伤肺,但喜能抑制忧;热伤皮毛,但寒能抑制热;辛味伤皮毛,但苦味能抑制辛味。
    北方生寒,寒生水气,水气能生咸味,咸味能养肾气,肾气能长骨髓,骨髓又能养肝,肾气与耳相关联。它的变化在天为五气的寒,在地为五行中的水,在人体为骨髓,在五脏为肾,在五色为黑,在五音为羽,在五声为呻吟,在人体的变动上为战栗,在七窍中为耳,在五味中为咸,在情志变动上为恐。恐伤肾,但思能抑制恐;寒伤血,但燥能抑制寒;咸伤血,但甘味能抑制咸味。
    因此说,天地使万物有上下之分,阴阳使血气有男女之别。左右是阴阳循行的道路,而水火则是阴阳的表现。阴阳变化,是一切事物生成的原始。所以说,阴在内,有阳作为它的卫外;阳在外,有阴作为它的辅佐。
    黄帝说:人该怎样取法于阴阳呢?
    岐伯答:阳气太过,身体就会发热,腠理紧闭,喘息急迫,俯仰反侧汗不出,热不散,牙齿干燥,心里烦闷,若再有腹部胀满的感觉,就是死症。经得起冬天,而经不起夏天。阴气太过,身体就会恶寒,出汗,身上时常觉冷,屡屡寒战,夹杂作冷,最后就会出现手足厥冷的现象,再感腹部胀满,就是死症。经得起夏天,而经不起冬天。这就是阴阳偏胜,失去平衡,所引起的疾病症状的机转啊!
    黄帝问:那么,怎样才能使阴阳得以调和呢?
    岐伯答:能够知晓七损八益的道理,就可以做到阴阳调和。不能借用七损八益,就会早早衰弱。就一般人来说,年到四十,阴气已经减了一半,起居动作,就显得衰退了;到了五十岁,就身体笨重、耳不聪、目不明了;到了六十岁,阴痿,气大衰,九窍功能减退,阴虚于下,阳浮于上,流鼻涕,淌眼泪都出现了。所以说,懂的人,就强健;不懂的人,就衰老。同样都活在世上,结果却不相同。聪明的人洞察一般规律;愚蠢的人,却看到的仅是个别。愚蠢的人,常感到体力不足;聪明的人,却感到精力有余。精力有余,就会耳聪目明,身轻体壮。即使身体本已衰老,也可以焕发青春;本来就强壮的人,就更强壮了。所以圣人为无为之事,以恬静为快乐,在清虚的环境寻求最大的幸福,因此,他的寿命就无穷尽,与天地同寿。这就是圣人的养生方法啊!
    天气在西北方是不充分的,所以西北方属阴,而人右边的耳目也就不如左边的耳聪目明。地气在东南方是不充盈的,所以东南方属阳,而人左边的手足也就不如右边的灵活。
黄帝问道:这是什么道理?岐伯回答说:东方属阳,阳气是精华聚合在上部,上部旺盛了,下部就必然虚弱。就会出现耳聪目明,手足却有不便利的情况。西方属阴,阴气是精华聚合在下部,下部旺盛了,上部就必然虚弱。就会出现耳不聪目不明,而手足却灵活有力。所以同样是感受了外邪,如果在上部,那么身体右侧就较重,如果在下部,那么身体左侧就较重。这就是天地阴阳之气不能不有所偏胜,而在人身也有阴阳左右的不足,身体哪里虚弱了,邪气就会乘虚停滞在哪里。
    所以天有精气,地有形质;天有八节的,地有五方的。因此,能成为万物生长的根本。阳气轻清而升于天,阴气重浊而降于地,所以天地的运动和静止,是由神妙的变化来把握的,因而能使万物的生、长、收、藏,循环往复,永无休止。只有那些贤明之人,对上,顺应天气来养护头颅;对下,顺应地气来养护双脚;居中,则依傍人事,来养护五脏。天之气与肺相通,地之气与咽相通,风之气与肝相应,雷之气作用于心,五谷之气感应于脾,雨水之气滋润于肾。六经好像大河,肠胃好像大海,九窍好像河流。以天地的阴阳来比喻人身的阴阳,那么人的汗,就好像天地间的雨;人之气,就好像天地间的风;人的暴怒之气,就好像雷霆;人的逆气,就好像久晴不雨。所以养生如不符合天地之理,那就要发生疾病了。
    所以邪风的到来,有如暴风骤雨。善治病的医生,在病邪刚侵入皮毛时,就给以治疗;医术较差的,在病邪侵入到肌肤时才治疗;更差的,在病邪侵入到筋脉时才治疗;再差的,在病邪侵入到六腑时才治疗;最差的,在病邪侵入到五脏时才治疗。假使病邪已经侵入到五脏,那么治愈的希望与死亡的可能性同样大。人们如果感受了天的邪气,就会使五脏受到伤害;假使感受了饮食的或寒或热,就会使六腑受到伤害;假使感受了地的湿气,就会使皮肉筋脉受到伤害。
    所以善于运用针法的人,观察经脉虚实,有时要从阴引阳,有时要从阳引阴;取右边以治左边的病,取左边以治右边的病;用自己的正常状态来比较病人的异常状态,从在表的症状去了解在里的病变,这是为了观察病的太过和不及的原因,如果真看清了哪些病是轻微,哪些病是严重,再给人治疗疾病,就不会失败了。
    善于治病的医生,看病人的色泽,按病人的脉搏,首先要辨明病属阴还是属阳。审察浮络的五色清浊,从而知道何经发病;看病人喘息的情况,并听其声音,从而知道病人的痛苦所在;看四时不同的脉象,因而知道疾病生于哪一脏腑;诊察尺肤的滑涩和寸口脉的浮沉,从而知道疾病所在的部位。这样,在治疗上,就可以没有过失。但追本求源,还是由于在诊断上没有错误。
    所以说:病在初起的时候,用刺法就可治愈,若在邪气盛时,就需要等邪气稍退再去治疗。病轻的时候,要加以宣泄;病重的时候,要加以攻泻;在它将愈的时候,则要巩固之,防其复发;形体羸弱的,应设法温暖其气;精气不足的,应补以其有形的味。如病在膈上,可用吐法;病在下焦,可用疏导之法;病胸腹胀满的,可用泻下之法;如冒风邪的,可用辛凉发汗法;如邪在皮毛的,可用辛温发汗法;病情发展太重的,可用抑收法;病实证,可用散法或泻法。观察病的阴阳,来决定用剂的柔刚,病在阳的,也可治其阴;病在阴的,也可治其阳。辨明气分和血分,血实的就用泻血法,气虚的就用升补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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